憋瞎说啊

挑重点扯淡

【元宵快乐】【巍澜】山楂往事

大家元宵节快乐呀~

感谢活动举办方,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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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素:木簪

我:木簪这怎么搞?

朋友:可以当做那个什么,插到那个什么里面去,然后那个什么,你懂吧。

我:【恍然大悟】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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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一稿要很久,小伙伴们留个小红心小蓝手只要一点~

谍战爱情,毫无逻辑,不要追究 

全文已收录凹3

 

 

01

赵云澜一手拂开花柳,勾着半个身子探出墙外,时春阳早日,一片莺歌燕舞,啾啾喳喳,远处是十里柳林好景。赵云澜捏着一角红砖,才画好记号,便被人拦腰抱了个满怀。

“阿澜!”

“小巍小巍!墙外有只小猫!”赵云澜扑腾起来,挥舞着双手要爬回墙头,轻而易举的被人压制住。

那人穿着粗布的衣裳,脸上也系着一条粗布方巾,挡了大半张脸,只露了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映着铺天盖地的柳林春绿,仿佛卧着一汪微凉的春水,随着他的笑溢满盈盈之态。那人将他稳稳放在地上,仔细把他身上的土粒拍干净,把他袖子卷得挺括了才肯收手,拉着他叮嘱一番,“莫爬那么高,你在屋里好好待着,我去张村送货很快就回来。你听话,晚上给你做炖肉吃。”

“好好!”赵云澜四处乱舞的手臂立刻安生了,任人牵进了屋子。

待院门响了一声之后,赵云澜才松了一口气,把方才藏在袖子里的红石头扔出去。

自他躲入这村子已有小半年了,任务需要,他伪装成痴傻妇女从重庆逃往上海。不料途中被一伙土匪所截,卖到这村子里的木匠家做媳妇儿。

这木匠是个老实人,知道他是个男人不但没有赶他走,反而将他留下来。

一开始赵云澜以为这人是太久没见过女人,迷了心。但日久相处下来,才发觉这人实在是老实的非同寻常,同情他痴傻,怕他再让人骗了去,将他留在身边作家人般照顾。

这村子离上海不过一日路程,组织让他将计就计,先安顿在这里。

这人是村里唯一的木匠,村里人都喊他木匠,赵云澜也只知道他名字里有个字是巍。

赵云澜大爷一般翘起腿,陷进铺着软毯的藤椅里面。组织已经许久没见有消息,他又是个闲不住的,过惯了夜枕刀枪,弹道上流窜的日子,这一歇快要歇酥了骨头。

赵云澜仰躺着,晃起腿来,柳枝垂在头顶上,春柳才吐芽,一层绿茸茸的,还盖不满枝头,新嫩新嫩,似是星星革命之火,生机焕发。也好似他才从重庆的刀山血海、明枪暗箭里,侥幸留命逃窜而出,不待他好生反应,便一头扎进了名叫“小巍”的温柔乡里。

可赵云澜是个坏人,脑子用来对敌,面子用来伪装,怀里揣着的不是枪就是弹,他自觉心肠冷硬。沈巍待他真心,如澄如澈,赵云澜骗他许多,纵然他脸皮一贯后如城墙,也在沈巍笑意中生出一丝一缕动容。

 

“阿澜。”门被推开,沈巍欣喜的声音传来。

赵云澜懒得挪窝,只装自己是睡着了,蜷在藤椅里不出声。

沈巍轻手轻脚地在他身旁的桌子边过,搁下了什么,又进屋去了。

赵云澜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瞧见是一串包好的糖葫芦。

黄金的糖裹着通红的果子,仔细看着,那些细小金色的气泡被冻在糖浆里,密密匝匝裹着被烘到甘甜的果子。赵云澜眯起眼睛,他上回路过村头瞧见说要,沈巍就一直记得。

他其实不大喜欢吃糖,装的而已。

只是春日里暖了起来,糖易化,回来时他瞄见沈巍额头晶莹的汗,也该想到他买了糖葫芦是怎样一路快步回来。

赵云澜心里好像被柳枝儿挠了一下,想尝尝那串糖葫芦,他翻身坐起来,才将糖葫芦够到手里,被远处的沈巍看见,远远端了盆水过来,“洗了手再吃。”

过来不由分说地抓着他的爪子往水盆里按。

赵云澜头发长了,一低头就要往下落。这还是伪装妇女时候留到了及肩的长度,之后他多次寻到机会要剪,都被沈巍阻止,还将剪子藏了起来。

沈巍拿头绳给他绑了起来,时常让赵云澜疯跑闹散了。

赵云澜洗净了手,就去拽沈巍脸上的布巾,沈巍一时没躲开,让他拽了下来,急忙挡住脸。

“阿澜别闹。”沈巍挡着脸,连忙去抓布巾。

“我不要你戴!”赵云澜扬高了手,“你不让我看你!”

“我……看我做什么,还我!”沈巍被他弄得有点恼了,将他双腕按在藤椅上,一把将布巾抢了回来。

赵云澜这回仔细地瞧了沈巍的脸,沈巍一张脸上没剩多少好地方,这应该是烧伤留的疤,附生在他脸上犹如凸起密生的鳞片,看来格外怖人。

这疤恐怕由来已久,是当年烧伤没有及时医治增生所致,就算日后补救,也不见得能好到哪去。

这就是沈巍的住所远离村落的原因。

“有什么不让看的!小气!”赵云澜生气地抱起双臂。

沈巍丢下他匆匆往屋里走,嘴上拽了一句嘱托当借口,“莫吃太多糖,等下吃饭了。”

“你不让我看你!吃饭也从来不跟我一起吃!我不吃饭了!”赵云澜大声嚷嚷。

装傻子就一点好处,他可以没脸没皮随便闹,闹得沈巍总得听他的。

“我有什么看的,”沈巍不理他,蒙上脸进屋了。

赵云澜坐在外面生气,没多久沈巍先服软叫他,“阿澜,进屋来。”

赵云澜不动,沈巍叹口气,“那你过来,我跟你一起吃饭。”

赵云澜仍是不动,沈巍便扭头进屋了,过了一会儿又探身出来,“日后在家里不挡着了。”

赵云澜举着糖葫芦高高兴兴进屋了。

 

 

02

沈巍出去送货每次要三四天,托同村的老人家给他送饭,赵云澜算好了时间,要往上海城内去一趟。

赵云澜一个鲤鱼打挺从土炕上蹦起来,舒活舒活筋骨,到院子里转了一圈。

院门让沈巍从外落了锁,可这年头,哪个地下党走门?

赵云澜利落一纵,从后墙翻了出去。

城内有处据点是家老药铺,大庆对赵云澜的到来报以十分的担忧。

“老赵我看你就是疯了!”大庆从桌子上跳下来,“你知不知道重庆那边的消息过来,上海也在查你?”

赵云澜笑了一下摆摆手,“托你办件事。”

“你说。”大庆坐直了背,听他道。

“你替我寻一寻,有没有治烧伤疮疤的药。”赵云澜道,“要好药。”

“什么样的烧伤啊?烫伤膏现在就有。”大庆说着,挠着头起身要去寻来给他,被赵云澜拽住了。

“治疤的,伤了大概十几二十年的那种,”赵云澜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比较……很严重。”

 

赵云澜回村的时候,还在路上遇到一小撮巡查兵,赵云澜藏在一旁层叠的树丛后面,插着兜目送那一车小兵兜风远去。

重庆三年潜伏不但熬干了他的任性,也磨灭了他的妄为。多年的生活习惯里,他一贯不敢走大路,不敢走旷野,不敢走夹道。

赵云澜赶回村子的时候,晃晃悠悠的准备从后墙翻进去,才走没几步就让一个小孩瞧见了,指着他大声喊他家大人。

沈巍家附近不应当有这么些村民。

赵云澜顿时心头一炸,如同惊弓之鸟,扭头就要跑。

“阿澜——!!”背后一声嘶喊让他停下了脚步,是小巍。

沈巍怎么回来了?

那喊声扯得赵云澜心头猛地一疼,好像崩断了弦,血汇进口,二字嘶声,鼓动着赵云澜的耳膜一起共鸣。

他停下脚步,扭头看见沈巍慌慌张张冲他奔来,脚下乱了章法,沈巍系在脸上的布巾掉了一半,露出一半皲裂破碎的面容,那双唯一漂亮的眼睛通红,好似有泪。

沈巍奔到他跟前,捏紧了他的手,沈巍手劲儿大极了,用力得发白,他双目凌厉满含慌张,大声质问,“你去哪了?!”

“……小、小巍。”赵云澜往后缩了缩,挣扎着要把手从沈巍手心里拔出来。

沈巍眼里是让他心惊肉跳的担忧和恐慌,还有浓浓的自责,他一路血沫与炮灰淌过来,眼神他看过很多种,见过开怀的,见过多情的,见过冷酷的,见过假意应付的,见过恨不得治他于死地的,也见过握他手眼中坚毅如火的,却从没见过这样浓烈扑杀至他面前,因他而起,不可名状的情感。一瞬之间那感情犹如实质刺在他面前,他一时甚至忘了解释,心里突突跳着。

“对不起……吓着你了……”沈巍低头泯去了那些躁动不安的情绪,抬头眼眶红红,看上去更加可怜了。沈巍放松了力道,仍没有放开他的手,拉着他去跟村里帮忙寻他的村民道谢。

赵云澜被他拉回家里,仍心有余悸,更有疑惑。

“小巍送货回来啦?”赵云澜佯做开心打探了一下。

“我……想起有东西忘带,折回来却寻不见你……”沈巍胸口还在起伏着,这事情远超了赵云澜的想象,沈巍寻不到自己不可能如此惊慌,他从来有条不紊,温和的甚至有些刻板。

他这么讲沈巍虽然有些不公,但他从未见沈巍这般神色。

可沈巍那如同烈药的感情仿佛要点燃他,让他一时心慌不已,又不想纠结于心慌,只想往温柔乡里再沉一时片刻。

“我上山里玩去啦,”赵云澜悄悄瞥了他一眼,小声嘟囔道。

“那你怎么不知道告诉刘婆婆一声!”沈巍不轻不重地在他背后掴了一掌。

赵云澜让他打得窜起来,叫着跑进屋去了。

 

03

“!”

赵云澜夜里惊醒的时候,眼前仍是昏花,闪过光怪陆离的粼粼吊灯,碎金浮光浸没的高脚杯,还有一张张善恶难辨的笑脸,他们瞪着如同枪洞的眼睛,笑看他死在挂着织金提花缎面窗帘的露台上。

赵云澜大口喘息。

“阿澜。”沈巍的手按在他额头上,干燥而温暖,让赵云澜找回了些许在人间的感觉。

赵云澜再想一次,仍是血脉涌动,心脏停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重庆逃出来的,噩梦绕了他数月,他真的差点死在那一桌琳琅盛宴上。

“做噩梦了吗?”沈巍轻声问他。

赵云澜没有说话,攥紧了沈巍的手,将脸埋在他手心里。

他难想象,自己怎么才能舍得离开这个淳朴但燃着人间烟火的小屋,回到那一层光鲜恶臭的皮里去。

可如果胜利,会有更多的,像他跟小巍这样的小家,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他轻轻地,状似无意地,用嘴唇碰了碰沈巍的掌心。

试图给未来的自己,留下一丝可纪念的温存。

……

沈巍最近总在磨什么小东西,用小锉刀一点一点磨,做坏了许多个还在做。

赵云澜问他,他也只是笑,说做好了就知道了。

转眼到了春末,天气黏连着未来的暑气和未消寒气,让人不知怎么防备,这天沈巍回来时,先将给他拉车的老牛牵出去,借给了邻居家。

他带回一个红木的方盒子,还有一串糖葫芦。

赵云澜的糖葫芦吃了一半,沈巍叫他。

“阿澜,过来。”

赵云澜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不下雨,天已经很阴沉了,云上翻着灰白,淹没蓝色的天,但仍不下雨。

沈巍带回来一件旗袍,那是一件很简单的万字暗纹棕石绿,云皱滚边,金鱼扣镶一对儿碧玉珠子,按赵云澜的尺寸做的。

沈巍抖开旗袍,“你试试。”

赵云澜觉得沈巍一定是疯了,那天又阴又暗,沈巍的声音很轻,但他的表情并不好,他自己也许不知道,他一直努力在笑,但眉头始终微微蹙着。

赵云澜没拒绝他。

赵云澜的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沈巍总是特别愿意照顾他的头发,赵云澜抗争无果之后就留到了现在,乍一看有点不伦不类。

“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做的是什么吗?做好了,送给你的。”沈巍从怀里摸出来一根木簪,把赵云澜的头发整齐地挽好,这个动作他仿佛操练过无数遍,手底下一翻,就是一个端正的发髻。

赵云澜被他收拾好,站起来转了一圈给他看看,“看看就行了啊,我要脱了。”

暗纹的布料裹在赵云澜腰上,他腰细得不经一握,一路滑下去就是一道要人命的诱惑。

沈巍慢慢走过去,拉着他到后院站定,郑重地抱了他一抱,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环着他的肩。

赵云澜当时没理解沈巍那一抱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里面有多少家国破碎,又有多少儿女深情。

沈巍把赵云澜带到水井下面的密道里,他说,“赵云澜同志,天亮之前走出去。”

当时赵云澜脑子是空白的,或者说他已经懵了,他一时竟不知道该惊讶于他沈巍道出自己真名,还是该惊讶于自己家后面有个密道,还是该惊讶于,沈巍可能是自己人。

他张了张嘴,没等他说话,沈巍将糖葫芦放在他手里,“保护好自己。”

说罢沈巍利落地跳上了井口,然后赵云澜眼前一黑,井口被堵死了。

等他跌跌撞撞从出口逃出来的时候,大庆就在出口等着他,一把将他捞上来。

“小巍呢?”赵云澜被大庆拽着,一路狂奔。

“什么小巍?”

“……救我出来的那个同志呢?”

“跟你在一起还有咱们的同志?”大庆愣住了,但仍然不停。

他们奔过一条河边的时候,赵云澜看见西南方窜起的火光,他猛地甩开了大庆的手。

夜里辩不出万物,那一簇火光终于给赵云澜指明了方向,他认得这条河,一路向东流,冬天上了冻,沈巍曾许诺他夏天到了,就带他下水去摸鱼;他认得这片林子,里面树种掺杂,秋天掉橡子儿,春天开黄花,远看的时候密密一片罕有人迹;他也认得着火的方向,是养了一头牛,六只鸡,院子里种一颗大柳树的,他跟小巍的土瓦房。

小巍……小巍为什么不跟他一起走。

“老赵!!”大庆一把拽住了一脚踩进河里的赵云澜。“老鬼没告诉你吗,那地方被怀疑了!今晚出了一个小队去抓人!你不能回去送死!”

赵云澜大口喘着气,这不对,他不明白,怎么回事?

大庆把他拖到小树林里,赵云澜哑着嗓子,问他,“老鬼是谁?”

大庆从赵云澜身边弹开了,赵云澜甚至看到了大庆在摸腰里的枪,他大口喘着气,“你不用怀疑我,但是肯定出了问题,我先说我,我在村里住了七个月零六天,没有任何人跟我接头,给我任何消息,唯一一次是我去城里找你买药。”

“不可能,老鬼是你的上线,组织一直通过老鬼给你委派任务,虽然我不知道任务内容,”大庆握住腰里的枪,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赵云澜。

赵云澜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声音,大庆还没听出是哭是笑,赵云澜就掩面扬起了头。

其实枪林弹雨一直存在,只是他被保护了起来,让他以为两个防空洞的中间,真的是绫罗软绡堆成的温柔乡。

“……是小巍。”

老鬼是沈巍,替他完成任务的是沈巍,保护他逃出来的是沈巍,给他做饭的是沈巍,给他买糖葫芦的是沈巍,夜里他噩梦惊醒哄他入睡的是沈巍,在那间小瓦房里,他偷偷亲吻的人,是沈巍。

小巍啊,以前怎么没看出,你主意这么大呢?

赵云澜憎恨与自己的不敏感,恨自己怎么没早些察觉。

“我回去救他。”

“你不能回去!”大庆死死拽住他,“老赵,你清醒一点,不要因为你一个人破坏了所有的布置!”

那天那场火烧到了天明,赵云澜躺在远远的林子里,似乎也在那场火里,被一起烧到蜷缩,干裂。

小巍一定能逃出来的,他一定有办法,赵云澜一遍一遍告诉自己。

赵云澜胃里湿滑冰冷,他靠在草丛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簇跳跃火光。

一定能。

 

 

04

秋末的时候,赵云澜借上海一个赵姓洋商私生子的身份,买官进入伪政府当差。

他探不到丝毫关于老鬼的消息,也没人知道小巍这个人,村里人说木匠在大火中丧生,抓人的人无功而返。

其实更早,赵云澜就见过那队兵,坐着军车,他们在城郊的野岭子里不期而遇,那天沈巍寻不到他,赵云澜头一次见他失态。

那栋房子烧得彻彻底底,如果不是沈巍给他留下的旗袍和木簪,好像一切都只是荒村里他做的一场大梦。

自从出了军校入了组织,他再没见过什么真诚,沈巍是他在这青山绿水里偶然撞见的一汪清澈见底的泉,他舍不得摸一摸碰脏了他,又舍不得走远了,想汲取些属于人性本源微末的好意。到头来,也因为他丢了。

赵云澜剪了头,续起胡子,换上皮衣,这次扮一个姓赵的二世祖。

……

“赵队长,咱们科里面各个部门,分类比较清楚,按咱们赵老板的意思呢,咱们以后就管三队的兄弟,比较清闲,你看怎么样?”见过了科长,一个文员给他介绍情况,冲着他讨好地笑。

赵云澜一边点头,一边四处看,“成!我在哪办公?”

“这边这边。”文员引着他,“您对面这间是档案室,您在这间。”

“哦,”赵云澜瞧见走廊深处有两扇铁门,“那边是什么怎么回事啊?”

“那边是实验室和保密室,咱们要是没事儿呢,就不用往那边去。”

赵云澜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低头开自己的办公室门。

“哎!沈教授您回来了啊!早上好啊!”身边的文员不知道看到谁了,激动地打招呼。

“早。”低沉的声音让赵云澜背后一窜,扭头去看,只看到一个穿灰色纹格西服,提着公文包的背影,打开铁门,走进了实验室。

“那谁啊?怎么他能进实验室?”赵云澜倚着门,抬了抬下巴。

“那是沈教授,在实验室办公的,还是咱们局长有先见之明,先南京一步建好了实验室,才把这尊大佛给请了过来。”

“很厉害啊?”赵云澜挑眉。

“了不得的!美国请回来的教授!人家每个月到各地去做调查,可厉害了。”

……

赵云澜是在一次酒会上正面对上沈巍。

“沈教授吧?”赵云澜端着酒杯凑到沈巍旁边,“我是局里新来的,姓赵,赵云澜。”

沈巍转过身,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酒,对他轻轻笑道,“沈巍。多谢赵队长,我不喝酒。”

那双眼睛赵云澜这辈子都忘不了,沈巍看他那一眼仿佛天水倒灌,星河逆流,赵云澜僵在当场,有些失礼得愣住了,他的笑僵在脸上,“沈……沈什么……”

“沈巍。”对方耐心重复了一遍。

“哦哦哦,哈哈,你好你好。”

赵云澜仓皇地逃了。

他的小巍虽然烧伤毁了脸,但是心善人又好,跟这个精致漂亮的小美人儿可不一样,赵云澜堪堪稳住心神,凑到科长身边去敬酒。

赵云澜接触到他要拿到的名单是在进局一个月之后,局里的人都熟了他,知道他人好大方又多金,尤其对局里的小姑娘们毫不吝啬。管保密室的小伙是局长亲戚,一早跟他处得哥俩好。

但他一直有点怵那个实验室的沈教授,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他明里暗里试探过几次,都不像认识他的样子。

赵云澜终于找到空档,夜里佯装喝醉,留宿在办公室。

“哎……小郭啊……”赵云澜跌跌撞撞去了保密室,“帮我弄杯水吧……这帮货,就给我扛回来扔办公室了……”

值班的保密室小伙一见是他,马上扶住他,“我天赵哥,我舅又灌你们了?”

“啊!是啊!”赵云澜大着舌头还要跟小郭侃。

“赵哥,我这也没水了,我去给你烧点,你在我这屋待会儿,我出去烧水,你帮我看会门啊,”

赵云澜摆着手,一头栽在沙发上。

小郭关门出去了,赵云澜直挺挺坐起来,天知道他看东西都有点重影,但是他必须得去摸一下保密室的情况。

保密室第二道门赵云澜早在跟小郭喝酒的时候刻到了钥匙,上回科长放名单的时候他在门外等着,如果没听错,还有一道锁,可能是保险箱。

烧水不过五六分钟,赵云澜在保密室顺着墙摸到了暗格,确实有个保险箱。

保险柜的锁眼长得奇怪无比,他从来没见过这种锁,更没见过类似的钥匙。

这要他去哪找,名单下周就要交给日军方面的人。

赵云澜盯着那孔看了一会总觉得眼熟,他从怀里掏出了那根他一直揣着的木簪。

……

“小郭?你怎么在这烧水呢?”

“哦刘队长,烧点水喝。”

刘队长冲走廊深处张望了一下,“看到赵队长没?科长让我回来看看他。”

“在保密室呢,你等下跟我一起过去呗,”

“什么!”刘队长立刻抓起小郭,冲到保密室,办公室空无一人,“把里面的门打开,快!”

小郭一脸茫然,但刘队长太过严肃,他立刻打开了门。

保密室里仍空无一人。

“……刘哥,你不能进去啊,”小郭拦住刘队长。

刘队长沉默的盯了门一会儿,脸色十分难看,赵云澜手脚不干净,他这次肯定不能轻易放过他,“你不是说赵云澜在这吗?”

“不知道啊,他喝多了,可能回自己办公室睡了吧,你要不去他办公室看看,”小郭把刘队长推出门,落了锁。

……

赵云澜从二楼跳下来,不慎崴了脚,拖佯作无意的想从后门回到自己办公室,不料后门也让刘队长的人堵上了。

赵云澜咬牙笑了一声,脑子里的酒精彻底蒸发了干净,这会儿清醒地甚至有些头疼。

正门那边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他知道自己怀里藏着相机,侃到是能侃两句,但肯定挡不住搜身的。

“赵云澜。”

几乎是在听到后有人喊他的同时,赵云澜就被人一个过肩摔撂在了地上。

刘队长赶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沈巍西装革履地站着,将一捧花摔在赵云澜脸上,“赵队长,如果半夜找我来就是说这些奇怪的话,恕不奉陪。”

语罢沈巍长腿一迈,跨过躺在地上的赵云澜,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教授。”刘队长尴尬地打了个招呼,沈巍看上去心情不佳,脸色难看,点了个头就离开了,一队人齐刷刷地给他让开一条路。

“赵队长,你这是什么情况啊,”刘队长上前把赵云澜拉起来。

“见笑见笑,我……那什么你也看到了,人家不愿意么。”赵云澜笑着摸摸后脑勺,一瘸一拐地扶着刘队长往回走,赵云澜苦着脸扫视了一圈,“刘队长你怎么回来了?还带你这么多兄弟看我笑话啊,”

“哪的话,我们在附近办事,”刘队长招呼他的兄弟扶着赵云澜,“快带赵队长去医务室检查一下,有没有摔坏。”

“我的哥哥,别了别了,摔我一下够丢人的了,我一点事没有,不劳烦了。”赵云澜说着要挣脱刘队长的手。

“不不不,还是检查一下。”

说着一群人拥着赵云澜去了医务室。

赵云澜知道今晚不让他们搜这个身,这个姓刘的多半不会放他走,半推半就地跟他们去检查了一遍。

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搜到。

……

破晓的时候,赵云澜才回到赵家的大宅,那个姓沈的—今晚刚刚把他撂在地上的—小美人正坐在他房间,千钧一发之际从他兜里掏出来的差点让赵云澜丢了命的相机正放在他桌子上。

赵云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几乎是凶猛地扑了上去,掐住了沈巍的脖子,将沈巍仰面抵在桌上。

“老鬼?小巍?沈教授?”赵云澜咬牙切齿地盯着沈巍。

沈巍摸了摸他的头发,“摔疼了吗?”

赵云澜盯着他,又伸手摸了摸沈巍光滑的脸,这回不是假的。他从沈巍身上滑了下来,“你怎么能半点消息都没有,想让老子给你殉情?”

“不合时机。”沈巍抓住赵云澜的手。

“现在就合了?”赵云澜气的大叫。沈巍握着他的手半天没有说话,赵云澜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沈巍的脸,“说话。”

“……太想你了。”沈巍一错不错的看着他,眼中是赵云澜熟悉的波光粼粼,倒把赵云澜闹出个大红脸,赵云澜嘟嘟囔囔在沈巍身边坐下。

“今天你太冒险了,不应该急于取名单,如果不是我在,你怎么办。”沈巍说道。

“沈教授,”赵云澜掏出那根磨已经有些光滑的木簪,摆到沈巍面前“你问我,那我问问你,我以为这是定情信物,结果这是保险箱的钥匙?”

沈巍看着那根木簪,突然红了脸。

看他的神色就知道想起了什么,赵云澜想起沈巍哄自己穿旗袍,留长发,顿时想要暴跳如雷,当时怎么不知道这人心眼儿这么坏呢!

“你……把它当定情信物吗?”沈巍不自在地推了一下眼镜,“那……可以算是。”

之前在他面前装的礼貌又冷漠,还是害羞的沈巍对味儿。赵云澜看见沈巍又长又密的眼睫垂下去,丝丝缕缕露出那两汪卧在他眼里,莹莹晃动的清溪。他心跳仍快了起来,兜兜转转又寻回了宝贝。

赵云澜凑近了沈巍,他呼出的热气熏的沈巍的耳朵越发的红,“算……你喜欢我吗?”

没等沈巍回答,赵云澜将他按在桌边,恶狠狠地亲了下去,但临到头,也只敢唇贴着唇使劲蹭了蹭。

他胸腔里的声音鼓动着,好像有金泉将跃出。

他原以为他要舍他的小家,去成全大家。可他的家人他的爱人,正站在他身边,风雨同舟。

赵云澜突然不怕了,就是是一年前那场死宴再来一次,他也不怕了,他身边有了沈巍。

也许他们的事业走在枪林弹雨里,犹如吻刀,可如今刀锋里有他心心念念的沈巍,宁愿裁骨。

“我不知道的事情,你瞒我的事情,都告诉我,”赵云澜握紧了沈巍的手。

“好。”沈巍温柔笑了。

那可能得从更久之前讲起,讲一个,记性并不那么好的赵云澜也许已经忘记的故事。

讲一个漫城烟雨里,停在他头上的那把伞,还有撑伞的那个少年的故事。

讲一个,他记忆中,还有未来期盼中,有他,还有云澜的,九州清晏,山河永慕。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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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我觉得你没懂我的意思。

我:木簪做钥匙,插到那个锁眼里,打开保险箱啊!我懂!


时间紧,写的糙,压缩了很多内容,修改了很多遍,希望大家留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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